“定向流量沒怎么動，通用流量快跑沒了”“買了安心流量上網包還是被限速”……近日，一些用戶反映中國移動（600941.SH）流量業務種類繁多、規則復雜，不少業務看起來惠民便民，實則設置了諸多限制條款，稍不留意就會被多扣錢。

流量使用附加條件多

四川的果女士告訴《經濟參考報》記者，她的家人為了看視頻，購買了中國移動5G通用流量+50G咪咕視頻定向流量7天包，但隨后發現，用咪咕的時候一直扣的是通用流量，定向流量反而沒消耗多少。北京的陳女士也遇到了類似問題：“買了30G愛奇藝定向流量，看了十多集電視劇，發現定向流量沒用幾MB，通用流量卻‘跑’了好幾G。”

一些用戶在網上發布了自己后臺流量數據檢測截圖，指出觀看定向App所使用的通用流量遠大于定向流量。“定向流量不定向，包它還有什么意義呢？”

此外，有用戶反映，安心上網流量包同樣讓人不“安心”。“買了中國移動的安心上網流量包，結果還是被限速。”北京的馬女士吐槽，她在外地旅游時用盡套餐內流量后被限速，按照客服推薦花費15元購買安心上網流量包后，限速并未解除，再次咨詢客服，被告知套餐只是流量包而非加速包，解除限速需要購買另一項服務。“只能又多花了1元解開（限速），錢不多，但很糟心。”

關鍵限制條款僅在線上展示

記者查詢中國移動相關業務的使用說明發現，多數定向流量業務只對觀看App內容本身免流（使用定向流量），但對App啟動、開機廣告、第三方廣告、彈幕、直播，乃至回復私信和查看私信中的視頻等操作，均不免流（使用通用流量）。

和定向流量一樣，安心上網流量包在中國移動App詳情頁的介紹中也標注了眾多限制條款，最后一條“溫馨提示”中強調，如已被限速，該業務無法解開。記者繼續查詢發現，中國移動推薦的多數流量包都存在此條限制。

對于上述業務，中國移動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，在定向流量業務中，合作方App內廣告等以動態IP形式承載或無法確認IP的部分內容，因合作方無法提供固定IP地址或URL而無法免流。App的啟動操作、開機廣告、第三方廣告、彈幕、直播等，目前全行業均無法實現免流。

他同時強調，公司已通過業務辦理頁面、訂購成功短信等多維度告知用戶免流規則。

記者查詢中國移動App與官網，發現定向流量業務的詳情頁中劃定了不免流范圍，包括客戶端的啟動和登錄、插播廣告、彈幕、觀看直播、語音和視頻聊天以及在線觀看和緩存第三方視頻等。同時，在開通業務后，訂購提醒短信的最后也會出現“點擊鏈接https：//10086.cn/d/qMjI3m查看免流范圍”。

對于用戶反映的安心上網流量包問題，中國移動方面表示，由于安心包和達量限速是兩類產品，所以購買后無法解決問題。一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，用戶反映的應該是一類達量限速套餐，當套內流量用完后執行限速不限量規則，需用戶辦理提速包而非普通流量包才能解開限速。

“既然無法解開，又為什么推薦購買？在電話和短信中又看不到這些限制條款，我們搞不清楚哪些業務是同類產品。”很多用戶對流量包服務設置如此多限制條款表示不理解，認為在電話和線下營業廳辦理業務時，工作人員并不會告訴他們這些業務存在這么多限制條款，沒有盡到充分提醒義務。

對此，中國移動方面表示，建議用戶到App和官網上查看詳情，并強調“我們的App當前已經有1億多用戶”。

涉嫌損害消費者知情權與公平交易權

北京市天元（西安）律師事務所律師余偉安認為，從消費者角度看，運營商該行為本質上是利用規則復雜性模糊服務邊界、侵犯消費者知情權與公平交易權的表現。其利用自身對業務規則的主導權，通過“隱藏信息、附加條件、缺失保障”等方式，將經營風險轉移給消費者，最終損害消費者合法權益。

“以定向流量業務為例，定向流量的核心價值是‘指定場景免流’，但運營商將關鍵限制條款隱藏在復雜協議中，且告知渠道沒有完全覆蓋辦理渠道，這導致消費者基于‘定向即全免’的合理認知辦理業務，最終產生通用流量超額、欠費等損失，屬于典型的‘信息不對稱’，違背了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》中‘經營者應當真實、全面告知商品/服務信息’的要求。”余偉安表示。

中國移動2024年年報披露，中國移動全年總營收1.04萬億元，其中個人市場收入4837億元；移動業務客戶數10.04億戶，平均每月每戶手機上網流量15.9GB，移動ARPU（每用戶平均收入）43.8元/戶/月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在中國移動10億移動業務用戶中，5G用戶數已達5.52億，滲透率55%，5G用戶的平均每月上網流量和ARPU較總體用戶平均數有明顯提升，分別達到20.9GB和76元。

“隨著5G的更廣泛普及，用戶在流量上的平均花費可能還將上升。”有業內人士分析，在提速降費的大背景下，再加上競爭壓力，運營商很難明面上大幅提高套餐資費，只能通過一些復雜、模糊的條款來銷售一些盈利的流量業務。

（實習生馬雨萱、陳皓迪對本文亦有貢獻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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